五溝水人事物

五溝古石橋之口述歷史
採訪者: 小璽子   89.12.25
劉安明先生(民國五十一年拍攝古石橋之作者):「五溝水我常去,老實說我是在底的五溝水人,走番的時候跑出來的(約在甲午戰爭後逃出來的),聽說我阿公曾經對付過日本人,所以我阿婆就帶我爸爸去躲起來,所以五溝的所有財產全部都沒有了,躲到了海豐庄,當時才只有五六十戶人家,而海豐的鄭姓人家也是客家人,所以海豐會有三山國王廟,且鄭姓人家也有像五溝水的燕尾造型的牌樓,因為自己的祖先是五溝水出來的,所以我常會回去拍照做一些紀念。
  相片中跑步的小孩子是我在拍的時候可能是嚇到了才一直跑,我當時一直站在那裡,剛好那個時間點時我才拿出來拍,當時我拍的時候我大約是四十幾歲;現在石橋的石材不知哪裡去了,當時若留下來當五溝水人的財產,看哪裡的場所較寬敞放在那裡讓人作紀念,把原本石橋的造型陳列出來,石材要找應該找得到,只是是否有此熱心?應該是會很有意義。而日本人也有在五溝水拍照拿回日本比賽,他是北海道人約過年時來拍的,拍的情景是一個小孩在點紙炮的狀況。
  當時到五溝水是以鄉土紀錄的方式來拍的,小孩也拍大人也拍,而小孩子比較有在外玩,所以較會拍到﹔而當時是手動的相機,常常十分鐘就要調整一次光圈,拿起來就可以拍下去了,如果還要調相機時機就來不及了。」

寶來伯:「橋旁的是耀堂先生的房子,且有台階可上去,這個橋是花崗石的石板橋,當時我在做村長時已經改建了,而石橋的建材則是有人要就拿回家了,此石橋可能是日據時代所做的,當我還是小孩子和當學生時常常會騎腳踏車經過,從曜堂先生家前騎腳踏車經過,癲癲坡坡很好玩;小時候常常在此處洗身子,且當時的水量比現在還要多很多,那時山上還很多水,且萬金營區尚未建地下水沒有抽去太多,當時水量很多,整年都有長流水,現在的水量已經很少了,當大水來時並不會有任何影響,因為此橋並無欄杆,水量大時就從橋面上浦哇過(淹上去),而相片上的小孩若讓人能認的出來,就會很生趣了。」

鳳來伯:「我對此石橋何時改建已經不是很清楚,我看到此處是耀堂先生前的石橋,而曜堂先生對此橋的歷史可能會比較了解,當時從耀堂先生家前是一個下坡,而現在農會前並沒有路,要彎向宋敬書先生家那裡,以後才建的路。」

玉堂伯:「頭擺的時節,我們常常騎自轉車會溜哇過,又從另一端溜上來,因為石頭路使車子丁丁蹲蹲(碰碰撞撞,)很危險,車子把手若沒有控制好一不小心就潘(跌)下去,當大水來的時候水就浦哇過(滿過去),但大水很快一兩點鐘就退了,頭擺的時候人們就常去那洗衣服。此石橋可能在清國時代就有了,而現在南柵伯公前上還有一座石橋,那是頭擺的時候五溝出外去萬巒的主要道路;石橋的石材頭擺的人叫做船底石,取船底石的原因是頭擺與大陸的交易要從東港,大陸回台時空船怕翻船,就把此石拿來墊船底,到了台灣有些人就拿來當石碑,而有些人就拿回來,有人要就賣它,而我們家的魚塘那也有類似此石材的染布石。」

曜堂伯:「此石橋曾經改建過兩次,銜接此石橋的兩邊是由石頭堆砌而成的,越接近石橋地勢越低,常常大水來時水淹過石橋面,而小孩在玩水一不小心就會被水衝走,而相片右前方的房子已經在約民國七十六年時拆除重建了(約是和社區活動中心一同重建的),而頭擺的時候此橋下的水非常鮮(清澈),常常在此地釣白鉤子(一種體型長長的魚),而且會在水裡用手撐到石橋面上站起來,此石橋上的石板可能已經埋起來了,在我家前的簷頭上還有此石板;頭擺的時候現今農會和我家的門前地勢都比較高,頭擺的人架橋沒有像現在架的這們高,所以才會用石頭來堆砌,堆到接近水邊了才把石橋架起來,而到光復後才把石橋拆掉,而石橋可能是清朝時代所建的,在相片中跑步的小孩已經認不出是誰了,現在也應該老了吧!」

賴忠妹(筆者的阿婆):「頭擺的時候我們要去工作,會從那裡經過,挑糞和尿桶,順便去那裡橋邊洗手洗腳。」

宋春祥先生:「此橋是我的老將(父親)當村長時重作的,當時也正在開始做社區(現在托兒所那裡),因為在齋場(映泉禪寺)背後沒路,且庄裡的路很窄,經過大家討論的結果,鍾孝上先生的兄弟,為了村裡的發展就讓出一部份來做路的園子,而從托兒所繞到新庄子再從齋場背後,經過鍾孝上先生兄弟部分園子才出赤山,如此形成社區的道路,而吳明華先生犧牲也很大,才被萬巒鄉推薦當好人好事,因吳明華先生無條件提供土地出來。至於石橋的石條有部分在社區公園的門口,至於其他石材在哪裡我也不是很了解;小時候有一天我家的牛和有一家盧姓家的牛在庄坪裡相鬥,當牛在跑的時候,鬥贏的牛在後面追趕鬥輸的牛,而鬥輸的牛要一直跑,從新庄子趕牛經過宋敬書先生家前,再經過石橋往大林庄走去,因為自己是大林庄人,較不會到西盛庄玩,且我們往往會從鍾孝上先生兄弟的香蕉園穿過去經過石橋,較深的印象是當我們在念幼稚園時,鍾孝上先生的媽媽教我們,就在吳國雄家的祠堂讀幼稚園,讀幼稚園時石橋過去的藥店有一個女孩和我們同學,叫做鍾玉珍,放學時就會經過石橋在鍾孝上先生兄弟的園子裡玩,然後回新庄子﹔另外在齋場旁有一個很大的湖,念國小的我常常跑一跑就跳到湖裡去,而那湖也有一些人在那裡淹死,而湖現在早已乾枯了,因為石橋下的水很淺,我們比較不會去那裡玩水。

[文章修改於 ]


心得記錄
【逝去古石橋之有感】 約在一年多的機緣巧合下,在圖書館不經意的看到了劉安明先生的一本往日情懷攝影集,隨手翻閱下吸引了我的注目眼光,被作者所呈現的黑白相片所感動, 其中有一張兩位小孩跑過石橋時的景像讓我注視良久,似乎是有些熟悉的樣子,仔細觀看才發現照片上方的建築現在還保留著,而通往石橋的石頭路及石橋並無任何印象,事後再請教村中的老前輩,才得知石橋可能在我尚未出生或剛出生不久就以拆除重建了,自己未能親身體驗此石橋的生命歷史,心中存著一股遺憾及嚮往,為了了解此石橋的歷史及其生命意涵,筆者訪問了村裡的老前輩們及攝影者劉安明先生,試著透過訪談中希望能呈現一些古石橋的一些動人生命故事,藉以尋找到自己當初被此相片感動的原因。   懷舊思古是我內心自然流露的感情,隨著回鄉服務使我更深入的了解到本村豐富的自然人文資源,極需要愛鄉的朋友們共同來記錄及整理,筆者試著以一張能讓我感動的老相片為出發點,期許透過訪談能讓我體會到當時的石橋生命情懷及其和村民交織成的往日歲月,或許有人會認為這已是無法追憶及了解的歷史,對現代來說意義性不大,但若撇開功能性來衡量,從老前輩的口中我得知了他們生命故事中有趣的童年故事及燦爛的青春歲月,從前輩們滔滔不絕及激動的述說中,此時他們的活力又再度展現出來,他們鮮活的表情似乎又回到從前,自己雖沒有親身經歷那一段歷史,但我心嚮往之。 逝去的歲月可以透過照片呈現當時的生命情懷,就像筆者的阿婆當我在放日本老歌台灣樂快樂的台灣)時,伴隨著音樂聲的響起阿婆快樂的亨唱著,當時阿婆所展現出來的就像是年輕女孩的神韻,這是平時所難得一見的,老照片有時就像音樂一般跨越了時間的隔閡而在一一訴說它的故事,此時所呈現出來的並非只是老故事或老歌,而是另一種不凡生命力的顯現,朋友們您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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